證券時報網
2025-02-05 21:24
孫勇（證券時報記者）
這幾天，日本股市連續下挫。依照慣例，市場人士少不了要分析其中的原因。主流觀點是，日本央行加息、美國經濟前景不及預期以及中東局勢動蕩等因素疊加，導致日本股市暴跌。這些觀點都屬于比較宏觀的表述。有一些分析人士則從微觀的角度，將此次日本股市暴跌的部分原因歸于“渡邊太太”調倉換貨。
為了清晰且完整地解釋這個微觀的角度，就必須將此前日本股市的大漲，與此次日本股市的暴跌聯系起來分析。在“失去的30年中”，為了刺激企業擴張、提振民間消費、改善資產負債表，日本央行拼命降息，將利率長期維持在零利率甚至負利率的水平。在這種情況下， 日本的“渡邊太太”借入大量的日元，在包括歐美在內的國外高收益市場投資套利。而今，日元加息并升值，為控制借貸成本，“渡邊太太”就不得不拋售國外的資產，換成日元，來償還當初的日元借款。“渡邊太太”拋售歐美資產導致歐美股市大跌，而歐美股市對日本股市又具有傳導效應，這就為日本股市的跌幅劇烈加大提供了外在誘因。
所謂“渡邊太太”，是指借入低息日元，投資境外高收益品種或進行外匯投資的日本家庭主婦。從20世紀90年代起，日本國內長期執行超低利率甚至負利率政策。該政策促使一些日本家庭不甘于國內微薄的利息收入，紛紛將資金投向海外金融市場賺取高額收益。不少掌握家庭財政大權的主婦們從靠銀行利息理財的方式轉向炒匯。以擅長外匯保證金交易著稱的日本主婦投資者很快便進入公眾視野，她們占據了當時日本外匯保證金市場近1/3的成交量，在全球外匯市場上呼風喚雨。于是，一些幽默的研究者就用 “渡邊”這個日本常用姓氏，調侃這群善于投資的家庭主婦們。久而久之，“渡邊太太”成為日本家庭主婦投資群體的代名詞。
在日本，掌握家庭財政大權的主婦數量巨大，并且她們是一個善于學習的群體，這就為“渡邊太太”的誕生創造了條件。且看日本：網絡論壇上，主婦們熱衷于討論股票、國內外債券、基金、信托等產品的投資渠道或策略；野村證券等公司還專門為主婦們開設投資講座；日常閱讀方面，帶有小說風格的商業類書籍深受主婦們歡迎。總之，“渡邊太太”的資金調度能力和理財智慧不容小覷。
無獨有偶，中國也有一群財力不凡、善于捕捉投資機會的家庭主婦群體，她們被稱為“中國大媽”。沒錯，“中國大媽”是中國各城市街道、各小區廣場舞的主角。但是，和“渡邊太太”一樣，“中國大媽”中也不乏富婆與投資理財高手。
“中國大媽”最初是作為網絡流行語出現的。2013年4月15日，國際黃金價格閃崩大跌，大量中國民眾懷著抄底的想法沖進店鋪搶購黃金制品，出手豪綽者一買就是幾公斤，讓金價暫時由跌轉升（不幸的是，后來金價又跌下去了）。在這群搶購黃金的人群中，女性尤為搶眼，她們被網友戲稱為 “中國大媽”，并迅速在網絡上走紅。該事件引起了國外媒體的廣泛興趣，《華爾街日報》在跟進報道中甚至專創英文單詞“dama”來形容“中國大媽”。大手筆搶購黃金的“中國大媽”一戰成名。
此后，在中國樓市的投資大軍中，“中國大媽”的身影也頻頻閃現。由于成功地押準了2013年—2018年那一波房地產牛市，“中國大媽”收獲頗豐，在家庭中的地位也隨之上升，從而揚眉吐氣。然而，好景不長，如今房地產市場由熱轉冷，“中國大媽”手中持有的投資型房產面臨價值縮水的考驗。
所幸“西邊不亮東邊亮”。當年被“中國大媽”掃貨的黃金，在歷經多年的下跌與盤整后，終于在近幾年迎來超級大牛市。在貿易戰、通貨膨脹以及地緣政治動蕩等因素的綜合作用下，如今黃金價格再創歷史新高且牛勁不減。“中國大媽”從黃金投資中獲得的收益，可以對沖一下在樓市投資中的虧損，想必她們的心情也會因此而舒坦一些。
本版專欄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。
